★看到一个好nb的作者,吃完人家的饭,尝试搞一口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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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正义呢?黑夜里他们龙尾交缠,情到浓时,若陀唤他:摩拉克斯,给我看看。
彼时他们白天刚刚大吵一架。摩拉克斯为尘世七执政之首,千年世事流淌无人能撼他心神,然我佛慈悲,金刚尚有怒目,岩之魔神轻易不怒,怒则地裂天崩,凡人承受不起。
摩拉克斯当然没有失去理智到引发地裂天崩的地步,但如甘雨等多年旧部都看得出,他在生气。
无声的怒意清晰而汹涌,他们怕他,怕这样一言不发而浑身低气压的神明,所以他们延续千年以来的习惯,他们去问,那些人都去问——
若陀,龙王,阁下,你因为什么触怒他。
你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触怒他,你怎么还不去和好。
那些人来问,然后他们看到龙胸前的伤口,那是一处贯穿伤,他们以为是两个人气急的时候动了手。
仙人们不敢问了,忧心忡忡地来,噤若寒蝉地走。
没什么。若陀跟他们笑着招手,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泰然自若。
他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因为知道摩拉克斯今晚必来,要么打架,要么做爱。雄性的天性是争强好胜,死要面子,真吵起来,没人愿意低头。低头的只能是更在乎这段关系的一方。
如果摩拉克斯打算一拍两散,就会来道歉;如果那孩子打算再续前缘,那么那人不仅会来,还会带着比白天更炽热的感情。
他又想到白天,深深地叹息。
那时候,清醒的状态下,摩拉克斯动了手,自己其实并没有还手。
但受伤的是两个人。
龙不还手,因为愧疚。这时想想,自己也觉得咎由自取呢。
仙人问,您因为什么触怒我们的神明?
他说了什么?
只不过是说,我后悔了。
——彼时摩拉克斯让他等待,让他忍耐。他吃下那许多不知名艳丽色彩药草,他浸泡在浴桶里筋疲力尽,他的手脚被缚他还和摩拉克斯开玩笑,他说人间有叫花鸡,一道美味,你看我这样算不算……
那“秀色可餐”四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被蔓延全身的焦躁淹没。
然后似乎过了一瞬,又似乎世间百年,他睁开眼睛,自己被巨力悬空抵在岩壁上,摩拉克斯伏在他身上微微喘息,他觉察到神的躯体冰凉,他下意识伸手去抱他,然后龙看见岩之魔神背后有什么光芒一闪。
你用什么镇压发疯的我?长久以来的对抗磨损的努力中,若陀头一次失态,颤抖着声音问。
那支金色的岩枪把摩拉克斯和龙王一并钉在一起,穿胸而过,他们的血也合流。四处都是大战后的狼藉,若陀无法想象自己在发疯的时候做了什么,但他知道摩拉克斯在自己发疯的时候做了什么。
他拨开神明的额间碎发,那双金瞳抬起来,他们四目相对。
摩拉克斯看着他瞳色恢复清明,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他看起来真酷,然而又很难过。若陀想,这样想着的时候摩拉克斯把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让我缓一会……神低低地说。若陀知道他不是因为与自己搏斗而脱力,而是因为又一件方案的失败。
所有人都要龙坚持,可他们懂得那种绝望么。
就像在黑暗里奔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身后的怪物追上。前面有安全的庇护所,雪白光明的殿堂,但是若陀不确定怪物会不会在自己躲去那温暖房屋的时候伸出利爪把屋子同自己一同毁灭。
他不确定,他不敢赌,他就只能逃。
他只有逃。
自己筋疲力尽的时候,摩拉克斯拉着他的手,逃。
可或许终有一天,我会把这个人拖累到必须拖着我逃,扛着我逃,甚至背着我逃的地步。若陀想,但他还没有准备好,要做心爱之人的拖累。尽管这已经是必定的事实了。
于是他在摩拉克斯轻轻啮咬他锁骨上的伤时,淡淡开口说,我后悔了。
此话一出,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动作一顿。
神明抬起头看他,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感受到对方的意思。
你后悔什么?
我后悔跟你相爱。
——你凭什么后悔?你怎么能后悔?
我都没后悔,你拉我坠落人间,拉我万劫不复,你怎么能后悔。
仅仅是对着你的时候,我不确定……
什么。
这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更加严酷而无解的刑罚呢。
若陀,你不能后悔。
顿了顿,摩拉克斯又道,我不许。
岩神的右手五指张开,又合拢。一支岩枪从虚空之中显形而成。
那支岩枪偏转角度,狠狠地对着他自己的后背扎下去。
枪尖从后背穿过从胸前捅出再进入若陀的身体钉入两人身后的岩壁,摩拉克斯闷哼一声。
若陀龙王发出不似人的惨叫,这高大男人疯狂地扭动起来,他喊着摩拉克斯的名字,他骂他,他恳求,他狂乱地喊着救命,又求饶,云层之上,却没有第三人听见他们的声音。
摩拉克斯冷冷地看着他。
你疼吗?神问若陀,你刚刚说那样的话,我也很疼。
若陀叫的太惨了,摩拉克斯几乎看到对方睁大的眼眸里涌动着泪光。他下意识回想起,地龙之祖从上到地面后就没跟什么人低过头,这是那么骄傲的家伙,狂到单枪匹马就去挑对面魔神大营,号令三军时千里奔袭三处做包围圈,龙流血,也流汗,但他没有见过龙王流眼泪。
今天龙王在为他掉眼泪。
岩枪透体,他们都不会死,只是疼。但龙王见不得他疼,从最开始他们意识到时就是这样了,感情是丛生漫长,不讲道理的;世间万事万物,万般爱恨,就连神也不可能完全说的清楚。
摩拉克斯伸出手抱住对方,动作牵动伤口疼得他小声吸气,但是神很开心,他可以支配自己的身体讨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像一直乖巧的孩子靠罕见的任性讨来一颗糖。龙王不想拖累他,可是自己很高兴这拖累。因为我是你最重要的,你最放不下的,不是么?他问若陀,一字一句:若你心疼我有如我心疼你这般,若陀,你该知道你方才乃是诛心之言。
龙王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受到伤害,即使出手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而他滥用这爱惜,可那又如何?若陀以前说摩拉克斯轻易不轴,轴起来简直可恶万分。也许现在就是那种时候吧,神抬脸索吻,唇角居然带笑——感情里的契约之神也索求公平,没道理今天只许一人发疯。
若陀认输般亲吻上他的嘴唇。他们很慢,很慢地交换热度,也交换着被贯穿在一处的疼痛。
神晓得自己是被人尊敬着,被属下敬畏着,被身边的一条龙用力地爱着。但若陀晓得吗?他晓得自己的神明爱他也如爱连城之璧一般吗,恐怕他不晓得。
而且龙不晓得的事情,还有很多。
晚上他们又见面,干柴烈火,钢刀两处百炼。若陀是个狂放不羁的性子,各处都知道,可岩之魔神的狂放不羁,很少有人见过。
高潮过后,他们窝在一起温存。摩拉克斯破天荒地产生了一些幻想。
假若,我……
假若我没有这么爱你,假若你可以不痛苦。
趁着我还清醒,流放我吧……龙王最后一次劝告,你的正义,你的大义,切开你的所愿,让我看看。
我说过我会守着你到最后一刻,也希望你和我坚持到最后一刻。摩拉克斯声音闷闷的:你再说这样混账话,我就哭了。
若陀被他拥着,寻常露出些温和的神情。
龙真的就没有再提了。许久之后,他只是竭力伸出手,摸了摸神明垂落耳畔的头发。
END